*来自Rita的点文。我一直不很熟巨中和原作伪预告中那个老师x校工的组合，所以大概是混起来写的，巨中和伪预告的设定都有用到，请多包涵。

  *我一般不在开头写这许多，但另一点也请包涵：工作繁忙，我写了很大可能会先坑着，不过因为这篇我主人也想要，他有空或许能亲自补上。

  埃尔温走出教室，与学生们颔首道别，又看了看鞋底，确认没有弄脏，才往办公室去了。

  梅雨季节，还有雾，抬头望天天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，阴沉着脸。埃尔温走得慢，以免地板打滑，掏钥匙也慢，办公室那扇门年纪大了，仿佛得了风湿，空气一潮便转它不动，雨天开它能培养耐心。

  埃尔温站在门口，手搭着门把，静静皱眉。

  今天下午只有补习课，参加的都是些需要补考的学生，而据他所知，该年级其他老师由于课程调动，已经全部回家了，兴高采烈地，所以他开课前特别锁了门，身上带着唯一一把钥匙。

  如果是哪位老师进来偷看考题，还可小事化了，如果是校长或者谁又来暗中“审查”他那些资料……

  门“哗”地开了。

  如果是校长，他也将该藏的藏好了。埃尔温思忖着，抬眸一扫，办公室没有人。

  “……”

  他不由自主低头看了眼手表。还是白天。房间里突然响起“沙沙”、“沙”。角落，天花板。埃尔温倏地回头——

  一双眼睛露在大大的口罩外面，瞪着埃尔温。纹丝不动。

  那人正踩在梯子上，左手拎着抹布，右手举着小扫帚。穿了件差点和他面对的墙融为一体的制服。

  埃尔温咽了口唾沫，找到自己的声音，才开口：“这位同学…你是哪个班的？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那双眼不动依旧，眉毛倒挑了挑。那张脸太小了，他的中分刘海又被清洁帽压下来，盖得他眼珠的转向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。不知为何，他似乎不想回答问题。

  埃尔温颇觉尴尬，并且擅自以为对方怕生，便说：“你是被班干部派来打扫的吗？你们的好意老师心领了……不过现在放学了，我自己也能打扫，你先回家……”

  “我是校工。”“学生”突然出声。小个子架在高梯上，探头想看老师胸前的名牌，可惜太远。他只能称呼他：“老师。”

  “……哦。”埃尔温这才看清对方穿着校工制服，顿时更加尴尬了，“你……”他把头撇向一边，看办公桌。“咳，你来加班？”

  他记得校工待遇并不差，通常会比老师早下班，今天原本还是假期，他们该和别的老师一起回家才是。结果对方应了声，“是的。”

  小个子一点下梯子的意思也没有，挥挥左手的抹布：“我路过，这天花板的蜘蛛网太恶心了。”接着挤弄那双小眼睛，和郁郁寡欢的天一个表情。“你们很忙，也请记得通知我们来打扫。”

  你的同事明明每天都来，哪用我们……

  埃尔温边腹诽边恍悟，大概那几个人都没认真干，光惦记办公室的零食来了。他语气和蔼了些：“那你现在打扫完了吗？需要帮忙吗？”

  “不用，谢谢你。”那目光跟着埃尔温的名牌，埃尔温走到梯子底下，小个子念：“史密斯老师。”

  埃尔温仰头看他。把他看得莫名其妙。“你要拿顶上的东西？”然后就听埃尔温说，“嗯？不…你下来吧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所以你堵在这干什么？

  小个子愈发不解，那张白口罩下的脸愈发地黑，埃尔温看着心想果然，这么高他下来有难度。埃尔温抬起一只手，往上送了送。

  “来。”另只手负在后背，绅士得不得了。

  ……

  他同时接住了从天而降的脏抹布和小扫帚，扫帚砸到手里，“啪”地一声，底下灰飞烟舞。小个子闷闷不乐道：“请让开。”

  埃尔温后退两步，放好工具出去洗手。等他回来，小个子又趴在了地上，正将胳膊伸进桌底刷刷地擦地板。听见响动，他凶神恶煞扭过头：“请别过来。”

  “……”老师乖乖垂了手，伫立门边，盘算着改天让班里的风纪委员来参观这人打扫一次，不学打扫，就学态度。

  后来小个子擦完桌底，又去擦所有的桌子椅子，甚至在埃尔温的友好“协助”下把耸立的档案柜都抹了一遍。埃尔温表示一张椅子不够高，他抱着他擦就好……结果老师捂着被“轻轻”招呼了一下的左大腿，一瘸一拐为他架起了两张椅子。

  终于校工像是擦出了好心情，在扛着一堆工具到厕所风风火火洗干净以后，他踱回办公室，往埃尔温摊开的教材纸上放了块巧克力。

  “……”埃尔温受的惊比宠还多，愣愣转头看他，总算看见了他的名牌。

  “谢谢，利威尔同…先生。”这身高委实太容易把人带跑了，埃尔温还在尴尬：“咳，为什么给我？”

  利威尔神清气爽，并没有计较：“感谢你配合工作。”

  ……站着围观还是递拖把还是叠凳子？反正不是抱抱。老师哭笑不得，“能配合我一定配合。”

  一只手忽然覆上来，小小的，揉他软软的发顶。“嗯，听话。”

  云飘走了，随着潮湿缓慢的风，夕阳透过窗户，钻进利威尔小小的眼中，明晃晃的，像夜里孤独又经久不息的篝火。

  埃尔温是那坐在一旁烤火的人。他朝火伸出了手。

  “你们允许留这么长的头发吗？”手指缠住利威尔遮眼的刘海。小个子觉得很痒，也不理解他为何非要摸一摸，但他心情好，便问“长吗？”自己拿手碰了碰，埃尔温将手放下了。“看得见。”

  埃尔温的目光穿过丝丝缕缕，凝视他。本是平静的一双蓝眼，利威尔却不安起来。他躲开他，拿起桌面一沓放得纵横交错的文件。“这个，是放哪的？”

  老师心不在焉一瞥，顿时一激灵，紧张道：“是我的文件，请给我。”伸手想接过来，实际像要抢。利威尔顺着他的动作，“哦，很重要？”

  “嗯。”埃尔温答，一边忙不迭翻找文件夹，刚好利威尔身边有个空的，校工伸出小手把他按住，淡定地说：“怕被人乱看，可以这样。”

  他在埃尔温的注视下将纸张放入空盒，一张一张摆整齐，角对着角，边抵着边，然后合起盒盖，探身从办公桌另一端捡来两颗绿绿的东西，放在了盒盖上。

  埃尔温眼角不受控制跳了跳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“发霉的话梅。”小个子不知何时又戴起了清洁手套，探着身在办公桌那诡异的另一端继续拾掇，很快又扒出了黑乎乎的香蕉皮、喝得剩小半已经变色的酸奶、碎掉的饼干……埃尔温把文件盒死死护在背后：“你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，利威尔……”

  校工对再次发现清理对象的现状十分满意，故决定物尽其用，劝道：“如果不方便带回家，非要留在这里，放些脏东西上去大家就不会碰……”

  老师完全无法预料小个子这洁癖的表象下竟有如此神奇的逻辑，手掌向前阻止着他的推进。“这些我也能藏好的，我保证……”

  窗外乍亮。

  玻璃撞上水滴，又下起了雨。

  利威尔转身，潇洒地将一手垃圾扔进垃圾桶，拍拍手：“现在知道这里多脏了吧。”见埃尔温老老实实点头，他也点，“我逗你的。”

  “以后请随时注意清洁。”夕阳也走了。那双小眼还是那么亮，穿过了丝丝缕缕，凝视埃尔温。老师突然问：“为什么来我们办公室？”

  利威尔停了下。没想到话题变得这么快。他实话实说：“听到你的声音。”

  亮亮的眼睛往干净的天花板望，自己的确只听见了一个人的授课。利威尔说，“声音好听。”

  埃尔温再也想不到面前的人这样没有道理。但他很开心。“哦，谢谢。”他噙着笑低下了头。“你有伞吗？”

  话题又转。利威尔跟不太上，只好摇摇脑袋。埃尔温越笑越好看了。

  “真巧，我也没有。”他示意小个子坐下，两人面对着面。

  

  “你介意我再多说一点给你听吗？”

TBC.

  *学校有时会出现天花板很高的办公室，如果够大的话，嗯。